丑时刚到,安佩兰他们便将已经熟睡的孩子们抱回了自家的土炕,曼儿便跟着白红棉在一起睡。
他们则一起忙活着大年初一的那顿饺子!
今年用的可是李将军给的那些白面。
李将军给了不少白面,但是架不住安佩兰分得分,吃的吃,就剩下了小半瓮。
今天更是不能省着,便都拿出来和了面。
今年的饺子馅,做的可是新鲜的萝卜猪肉馅。
白萝卜切丝杀掉水分,猪肉剁成肉泥,活好的白面用擀面杖干成皮,一个一个白胖白胖的饺子就包好了。
今年的饺子可不是去年那剌嗓子的饺子皮,看起来就白净,包起来也都顺畅。
当然,今年也没忘了放铜钱。
这可是白红棉睡觉前就等着了。
东边天际泛起一抹蒙蒙亮,将努尔干染得透亮——大年初一,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孩子们早早就醒了,扒着炕沿迫不及待地换上新衣新帽,小脸上满是雀跃。
今年的衣裳可比去年别致多了。
入冬以来这兔毛攒了很多,安佩兰便让简氏、梁氏趁着闲时,将这些细腻的兔毛尽数缝进了棉衣里层。外层看着仍是寻常的粗布,厚厚实实的,不显半分张扬;可一掀开衣襟,里头便是密不透风的兔毛,裹着身子暖融融的。
不光孩子有,大人也有,连那棉鞋里头都塞着兔毛。
今年这年过的是真舒坦,唯独美中不足的,是没能像上京那样放几挂爆竹。
窑洞门口贴着红彤彤的对联,衬得满院喜气,偏少了爆竹的噼啪声,总觉得少了几分过年的热闹,配不上这喜庆的景致。
不过孩子们倒不介意这些。穿着暖和的新衣,撒欢似的跑到雪地里追逐嬉戏,兜里揣着晒的山杏干、炒的杏仁,时不时掏出来嚼两颗,甜香可口,滋味十足。
玩到兴起,便弯腰捡起冻硬的雪团,你追我赶地打闹,笑声清脆。
大人便开始下起了饺子,当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翻着肚皮飘上来的时候便喊着外头嬉闹的孩子进来吃。
今年的白红棉明显比去年成熟些,不再和白知远撑着肚皮比赛谁吃的铜钱多了。
但是这白时泽却开始计较起来,看着自己碗里头一个铜板都没吃出来,瘪着嘴开始嚎啕大哭。
梁氏没法子,只好再给他挑了几个瞅着像是有铜板的饺子给他吃,这才满意的停了哭泣。
吃过饭,安佩兰瞅着安静努尔干,一时有些无聊,这年没有鞭炮声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可是这会去哪买爆竹呢?
安佩兰瞅来瞅去,猛的钻出来个念头——要不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