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针扎一下都要装模作样的瘪着嘴。
他就会立刻把她搂进怀里,又是吹又是哄,心疼得不行。
现在……
哭给谁看啊?
谁还会那样紧张兮兮地把她抱在怀里,笨拙又认真地哄?
“嗤。”她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笑,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自嘲意味。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点虚,却挺直了背:
“去看看他。”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套在她身上空落落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更显得那身影单薄伶仃。
陈默赶紧跟在后面,心里后怕得厉害。
刚才要是他晚来一步,要是没抓住那把刀……后果不堪设想。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再说话。
来到急救室门口,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丁浅站定,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陈默在一旁,几次张口,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看着那盏灯,忽然开口:
“陈默,别告诉他。”
“知道了。”
沉默再次笼罩。
片刻后,陈默还是忍不住:
“他一直都在找你。从合同出事那天起,就像疯了一样……这两年,从没停过。”
丁浅:“我知道。”
“你知道?”陈默猛地转头看她,眼底带着不解和压抑的激动,“他找了你两年!这还不够吗?那你就不能再信他一回吗?”
“我没有不信他。”
“没有?”
陈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激动的语无伦次了起来: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他千辛万苦找到你后,你还是一次次拼命把他推开?为什么不能好好和他在一起?你明明……”
“陈默。”丁浅打断他,缓缓转过头。
她看着他,眼神里盛满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沉得让人心头发慌。
“你知道吗?那七年是我最幸福的七年,像做了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
“就像黑暗中的一束聚光灯,光圈里明亮耀眼,那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七年。”
“光圈外,是无边的黑暗,那是离开他后的生活。”
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这些,或许是见到了昔日的老朋友,怀念起以前的旧时光,或许是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她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而陈默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说要分手,我求他了。求他不要丢下我。平时我所有无理要求他都会答应,要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去摘。可那天,我苦苦哀求,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后来我想,算了,至少还有理想,还有想要奋斗的东西。就算活得艰难点,也能靠着那点念想撑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连最后那点念想,也被彻底毁了,碾得粉碎。”
“陈默,那天我就坠入地狱了。”
“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他曾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又如何会怪他?如何会不爱他?你告诉我。”
“只是,我现在看着那束光,他要照过来,是照不亮地狱的,只会……被这片黑暗一起吞噬。”
“我不能把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