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无数人私下议论、认为早已等同于死亡的狯岳!我妻善逸竟然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做担保?!
蝴蝶忍猛地捂住了嘴,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善逸那张冰冷如霜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仿佛埋葬了所有情感的冰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狯岳的生命…那几乎等同于虚无的生命…他竟然…!
宇髄天元华丽的头饰下,锐利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审视。
伊黑小芭内盘着蛇的手指僵住了,异色的瞳孔死死锁定善逸。
甘露寺蜜璃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看着善逸,又看看那个木箱,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悲鸣屿行冥合十的手掌微微颤抖,低沉的佛号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就连一直如同人偶般空洞的时透无一郎,也微微偏过头,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在善逸身上,带着好奇的探究。
天气依然晴朗。
鬼杀队的总部,九位柱跪在地上,方才被两个大炸弹震惊了一瞬间。
炭治郎已经完全呆滞了,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冰冷陌生、温柔,但是一直在悲伤的善逸前辈,会为了祢豆子,以如此沉重、如此不可思议的代价做出担保。
他在来的路上就询问了,才得知,我妻善逸有一个师兄,稻玉狯岳,却在三年前为了保护花柱和善逸受了重伤,至今未醒。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看着下方。他的目光扫过富冈义勇坚定的背影,扫过炭治郎惊愕茫然的脸,最终,长久地停留在善逸身上。
那双温和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有叹息,有悲悯,或许…还有一丝了然。
议事厅内,落针可闻。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不死川实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咆哮什么,但看着善逸那双冰冷死寂、仿佛燃烧着某种非人执念的金色眼眸,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双眼睛里的东西,让他感到了本能的忌惮。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
伊黑小芭内阴冷的目光在善逸和富冈义勇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宇髄天元抱着手臂,陷入了沉默的审视。
炼狱杏寿郎在我妻善逸说过那句话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瞬,他在醒来的那几天,通过隐的聊天和父亲那的消息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蜜璃侧过头,今天的师傅太安静了,不对吧?
最终,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上首的主公大人身上。
产屋敷耀哉缓缓开口,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决定性的力量,为这场近乎荒谬的担保画上了暂时的句点
“义勇的信念,善逸的决意,我感受到了。”他温和的目光落在炭治郎和那个木箱上,“灶门炭治郎,灶门祢豆子。
在富冈义勇与我妻善逸的担保下,我允许你们暂时留在鬼杀队,接受观察。但此期间,祢豆子必须时刻处于严密的监管之下,炭治郎亦需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若祢豆子有丝毫伤害人类之举,担保人将承担全部后果,而你们兄妹二人,将立即被清除。”
他的话语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是!谢谢主公大人!谢谢富冈先生!谢谢善逸前辈!”炭治郎如梦初醒,激动得语无伦次,对着上首和富冈义勇、善逸的方向连连叩首,额头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富冈义勇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而善逸,只是沉默地后退一步,重新将自己隐入议事厅边缘的阴影里。
仿佛刚才那个掷地有声、以沉睡者生命为代价发出惊世担保的人,只是一个错觉。
只有在他低垂眼帘的瞬间,那冰封的金色瞳孔深处,似乎才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深渊回响般的波澜,悄然扩散开去。
那波澜中,映照的是蝶屋深处,那间永远拉着厚重窗帘、只有仪器“嘀嘀”声回响的冰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