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差将他们这群人扔在这片荒凉之地后,便开了镣铐和枷锁就回京复命了,哪管他们吃什么穿什么,能不能过了这个冬?
白家兄弟对视一眼,没说话,却都懂了对方那点藏不住的庆幸。
只是这份庆幸太沉——是用父亲的一条命换的,这种话,哪怕在心里想一遍都觉得刺得慌,更别提说出口了。
这会再看这一大家子,老爷不像老爷,奴才不像奴才的,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白家兄弟记着母亲的话:现在他们没有装好人的本事,什么闲事都不要管,于是快马加鞭的路过了他们。
白季青马背上的四只野兔子一上一下的,没逃过那群人的眼睛,眼瞅着这人就要走了,连忙吆喝着上前招呼。
只是白家兄弟像没看到一样,骑着马跑了。
那人跑了几步路,两条腿哪赶得上四条腿呢,不一会就拉了好远,但是远远望去,也能看到他们去往了那个土山坡下。
白家兄弟回来的时候,安佩兰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嘴头上指挥着简氏和梁氏缝着那张狼皮。
她想要给俩个娃娃缝个大氅,能不废料就不废料,以后还能再改改,继续穿。
“娘,没想到您也有不会的东西!看您嘴上说的厉害,一拿针线那大针脚,祖母没说过您啊!”
梁氏这会没了隔阂,正没大没小的和安佩兰打趣。
安佩兰也不在意,也笑呵呵的说道:“我不会的东西多了去呢,为这个你祖母没少说我呢。”
这话头一开,简氏和梁氏都在抱怨学绣活的时候挨的打,一时窑洞里面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白家兄弟就在这时候推开了窑洞的门。
一股子热气袭来,驱赶着身上的凉意,心里头也暖呼呼的。
“娘,我猎了四只兔子回来!”
白红棉一眼就看到了,嘴巴一下就撅了起来。
“大哥,你去打猎怎么也不带着我!”
“啊,我走的时候你还睡着呢!”
“那你不会叫我起来啊!”
白季青没法子了,无奈的笑着说道:“好,下次你睡着了我也把你薅起来!不准赖床啊!”
白红棉这才高兴了起来。
安佩兰看着这完整的皮子心中稀罕的很:“趁着热乎,赶紧将后腿那划开!”
安佩兰本想指挥着白季青干,但是寻思了一会还是下了床,这冬天的雪兔子,毛特别的厚实,软和浓密,还不掉毛,要是让白季青弄坏了,那就可惜了。
于是便跟着白季青出来了,白长宇暖和了一会也出来干活了。
安佩兰一边干着活,一边听白季青说着闵宗王一家的事。
“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而且他们手里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这个冬天估计够呛!”
安佩兰正好将两腿之间划开了个口子,将后腿剥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往下扒着皮筒子。
“他们家现如今也不是什么闵宗王了,就是个普通遍户,死不死的,咱也管不着。”
厚厚的脂肪和皮毛分隔开,到了脖子那里直接一刀切断了,兔子头扔给了小黄,这会一个完整的兔皮筒子就剥了下来。
“他们家的要是找上门来,谁都不可给我松了口!”
安佩兰警告的看着白季青,就怕他一时圣母心,再给自己家找麻烦!
只是这话音刚落,小黄就冲到了院门口那儿汪汪的叫着。